羚羊之草

(第三者的視角)

  〝你還是不肯告訴我理由。〞滿臉血汙卻依舊不掩光芒，在第三次殺害對方後，就是早已下定決心的加利德法也不禁再一次緊咬牙關。

　〝沒有理由，只是因為我想殺。〞被殺了三次，卻因為兇影永生的詛咒而無法真正被殺死，薩拉伊瓦素來平淡的面容帶著扭曲的笑意，〝你比誰都清楚不是嗎？我的『魔障』是『殺戮』，我的存在本身就是....〞話還沒說完，銳利的劍風斬斷了未盡之言。

　〝少來，沒有種族比我更清楚，你的魔障是『好鬥』。〞身為最常與對方交手的加利德法，他當然曉得薩拉伊瓦並不好殺，他只是喜好戰鬥，喜好與強者過招，偏偏他太強了，與他交手的對象幾乎無法生還。

　　所以他才會和加利德法成為朋友，因為加利德法的實力在他之上，他們每次的交手中，十次有九次是以加利德法把薩拉伊瓦打得爬不起來做結尾。

　　而每次都被修理得體無完膚的魔族卻樂此不疲地一再跑來找打。

　　反正只要有人讓他發洩戰鬥的慾望，薩拉伊瓦基本上就是個沒有太大危險的魔皇，由於把他宰了換下個魔皇不會比較好，所以加利德法也就耐下性子一再修理對方，至少薩拉伊瓦為了維持和自己的關係不會讓魔族做出太出閣的事情。

　　因此加利德法想不通，為什麼薩拉伊瓦要號召魔族發起「屠殺之役」？

　　幾百年來的交情不是假的，他們都清楚彼此的界線在哪，特別是總是努力在維繫彼此關係的薩拉伊瓦。

　〝理由不重要。〞屠殺的理由對魔族來說要多少有多少，唯有他真正的理由絕對不能讓加利德法知道，薩拉伊瓦也沒有後悔發起戰爭，早在一開始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就算會讓自己的種族整個覆滅也沒關係，只要目的能達到就夠了。

　　只是苦了那個自己從神那兒硬是搶來的孩子。

　　那孩子還只是卵的型態，沒有自己持續提供力量孕育的話，估計孵化的時間得延長上百年之久吧！

　　這還不是什麼大問題，但什麼都不曉得的他如果不想辦法的話可等不到自己孵化的那天，這些光明種族不會讓魔皇的血緣留下，就算加利德法不願對他未出世的無辜子嗣動手也一樣。

　〝我的歿途就由你來決定吧！〞死在好友的劍下他一點遺憾都沒有，不過他覺得自己至少有義務讓那個被他搶來的孩子能夠活下去，所以他轉頭看向旁邊的碎瓦，〝莉亞，他就拜託你了。〞

　　『碰！』本來已經半毀的宮殿再度被轟塌了一片屋頂，原本躲在碎瓦下的女性魔族振翅逃出了宮殿，懷中抱著一顆烏黑的蛋。

　〝追！不能讓噬月血魔魔皇的血脈留下！〞外頭的天使聯軍鼓譟了起來，甚至有不少天使追了上去，唯有戰靈天使的將領沒有動作。

　〝....〞望著對方逃跑的身影，加利德法其實有點疲倦了，〝月彌，抱歉，莉亞可以拜託你嗎？〞

　〝....好。〞孤身待在不遠處觀戰的月彌點頭，然後張開羽翼追了上去。

　〝對不起。〞望著月彌離去的身影，加利德法知道這個命令會讓好友煎熬。

　　但他相信月彌不會動手，而他的命令也不是追殺他們，事實上，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莉亞和那個孩子，所以他將決定權交給月彌，因為現在的他自顧不暇。

　〝....你讓別的戰靈天使去追說不定莉亞還能逃掉，讓月彌追的話，〞薩拉伊瓦的口氣平淡地就像個旁觀者，〝莉亞大概活不了。〞

　〝月彌不會殺莉亞。〞加利德法雖然對情愛之事很遲鈍，但他們認識都幾百年了，再看不出某一天使一魔族那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關係他就去撞牆吧！

　〝對，但戰靈天使扣除族長外的最強將軍怎麼可能殺不了一個魔族女侍？〞薩拉伊瓦擦了擦嘴角的血，〝所以莉亞一定不會讓自己活下。〞

　〝....〞加利德法沉默了。

~~~~一外一個地方~~~~

　　手上的劍從來沒有那麼沉重，他不想揮劍，可是他必須揮。

　　即使他們的追逐已經遠到深入龍族的領地，甚至甩開其他天使和魔族，他也不能放過噬月魔皇的女侍，所以他揮出劍，可惜，他還是不自覺地留手了。

　〝真是，要是讓其他天使看見戰靈天使的將軍是這樣用劍，你可要被人當笑話了喔！〞回身避過攻擊的莉亞彎起笑。

　〝...薩拉伊瓦到底為什麼要發起屠殺之役？妳又為什麼不阻止他？〞瞪著熟識的女性魔族，月彌問出他和加利德法都想不通的理由，〝妳明明知道一旦戰靈天使聯合所有天使族，噬月血魔族沒有勝算。〞

　〝...兩個問題的答案是同一個。〞一隻手抱著還未出世的皇子，莉亞用另一隻手翻出一只墜鍊，那上面繡著照理說不該共存的戰靈之印與墜月王紋，〝因為我們寧可自己死了。〞

　〝！？〞

　〝吶，讓我這魔族女侍厚著臉皮用過往的交情討個要求吧！我的命給你，但請放過這孩子。〞莉亞知道自己的舉動很卑劣，因為溫柔的天使會因此陷入情感和使命的煎熬，可是她不得不這麼做，否則她無法為這個孩子乞得生機。

　　月彌靜默了幾秒，然後他閉上眼動了動手指，銳利的風颳過莉亞的手也割斷她手中的墜鍊，莉亞沒有去撿，只是靜靜望著鍊子落下並且墜入龍族的土地，

　　那曾經是她最珍惜的東西，是加利德法、薩拉伊瓦和月彌一同製做給她的，起因不大也不小，三百多年前的鬼族大戰她被鬼王高手撕裂靈魂，好不容易搶回來卻找不到治療方法，鳳凰族也不願意為噬月魔皇的女侍治療，所以他們比照過往的方式辦理，直接打造一只墜子收納她一半的靈魂讓她帶在身上。

　　對莉亞來說，那一半的靈魂其實怎麼樣都好，她真正珍惜的是三位友人想盡辦法救她的情誼，而現在她只希望龍族領地長年的風沙可以將墜鍊與他們的友誼永遠地埋藏。

　〝你們都走吧。〞月彌收回劍，他剛才的舉動代表交涉成立，百年的情誼交換莉亞和魔皇未出世子嗣的性命。

　〝彌，你和加利真的很溫柔。〞莉亞無奈地搖搖頭，〝雖然想感激你，但我不能同意，無功而返的話你的立場就糟糕了吧？〞身為戰靈天使族將軍卻在沒有受到重創的情況下讓魔族女侍帶著魔皇的子嗣逃走，即使加利德法不處置任務失敗的月彌，其他天使也未必會默不作聲。

　　所以，他至少要有成果時，突然有個亮光說，〝住手，不要那樣自殺，你自殺也不會有好的結果的。〞亮光中的手先去拿地上的墜鍊，月彌和莉亞看到亮光中的手是殘破不堪的手握住他們的手，但莉亞的一外一隻手抱著還未出世的皇子，亮光帶到加利德法和薩拉伊瓦的面前。

    他們還在戰鬥時，他們發現月彌和莉亞就停了一下時，亮光又開始說話，〝住手，不要在戰鬥了，戰鬥也是無法得到好的結果啊，就算你們一直這樣下去，還是到哪一年戰靈天使一族會...魔皇殿下，你可以到哪一年一起跟他們戰鬥啊，為何做這個蠻煩的事。〞

　〝你到底，是誰。〞薩拉伊瓦說完後，亮光漸漸成型一個小孩，全身上下都是傷，沒有完整的皮膚、金色長頭髮、藍色眼睛，他們看到後很驚訝，但是還有一個更驚訝的天使。

　〝孩子，過來我這，我選擇的孩子，我的寶貝兒子，我不會想他們一樣拋棄你的，我的兒子...西亞。〞加利德法看這殘破不堪的孩子的眼睛，說出那孩子這一世的名字...但是有一個天使和兩個魔族就忍住了。

    叫做西亞的孩子，眼神中有些開心和終於有家人了，眼淚要快出來時，〝...跟光明神說的一樣，不會想他們一樣...罵我、打我、丟棄我....但是不適這時候說這個事情，...未來的時候有許多其他的種族一起聯手攻打我們的種族...〞西亞說完後，在場的天使和魔族驚訝住了。

    過了十分鐘後，他們才回神時，西亞他就把雷瑟還沒出生的蛋，拿來玩時，〝你是雷瑟的不是好友的好朋友...不是友情上限、情人未滿...但是你這麼知道哪件事情？〞薩拉伊瓦的眼神一直看著西亞。

　〝...嗯，早就知道了，但是你們想要屠殺、自殺或是封印...你們想住止的事，還是會發生的，不如到哪一年一起戰鬥。〞西亞一邊說一邊躲在加利德法的身後。

　  薩拉伊瓦想了想看著西亞，〝是嘛，好、到了哪一年就跟我說...〞，〝...所以你現在是要停戰的意思喔~〞西亞繼續躲在加利德法的身後。

　  薩拉伊瓦點點頭，西亞看向他，〝你們一族可以先隱藏在某處，一直到哪一年來，哪一年的戰爭...你們一族就先退出歷史後隱藏在某處，父親...我們一族也一起退出歷史後隱藏在某處，直到其他人發現我們，未來時我們要找到想殺我們的它們。〞

　〝也好，先這樣吧，不過你要嘛，薩拉伊瓦。〞

    薩拉伊瓦看加利德法他們，〝好吧。〞，〝那父親，我先沉睡到我出生時。〞

下回待續....記得留言~~~~~